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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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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。”.

杏花春雪落了清笛滿頭,她鬢邊那只絹子的蛾兒,便果如真的蝶兒一般,顫顫憩於花間。

小六情動,傾身便要再度親來。清笛豎起手指,隔著他的唇,生生將他推開。

嬌靨含春,卻籠著清霜,“雪,好了!”

“今兒我越性兒隨你孟浪一回,但是日後卻不可再壞了規矩。”

清笛嘆息,拂過那孩子的鬢角,撣落杏花,“此處是青樓,我為青樓女。這既是命,也是媽媽撫養之恩。所以,我只可越性兒這一回,下回不可再拂逆。”

“雪,切記,青樓無真情。譬如朝露,歡夢溫存,切莫當真。”

小六黯然,狠狠別開頭去。

36、青衣袂影

契丹,捺缽。

長空高遠,水碧山青。一彎海子漾漾於草色花影裏,水面上、岸邊草窠裏,天鵝、野鴨、大雁羽色炫目。

契丹皇帝耶律真元率領眾臣集結於海子邊沿兒,個個獵裝。

從耶律真元以下,每個大臣身畔都立著鷹奴。鷹奴穿皮袍,臂上戴臂鞲。臂鞲上昂立著海東青。

那鷹隼有白色、青色、黑色等,雖羽色不一,但是個個精神抖擻,立於鷹奴臂鞲之上全都銳利前望。即便還沒得到出擊的命令,卻是早已鎖定了攻擊目標。

仿佛淩厲的士兵,期待著搏殺的快樂。

耶律真元擡手,一列鷹奴舉臂向空。得了命令的鷹隼振翅撲向藍天,身在半空中一個折返,勢如閃電便猛然撲向海子上自在悠游的禽鳥!

本是草長鶯飛的大好光,鳥兒們的悠閑卻猛地被數十只淩空撲來的鷹隼撕碎!別看那海東青個頭不大,還不及天鵝一半,但是它們鷹爪銳利,更是下口兇狠!

眾鷹當中,一記青色身影宛如離弦之箭,率先擒中一只振翅欲逃奠鵝。金黃鷹喙一口便啄開天鵝顱頂,那天鵝從半空中倉皇墜地……

人叢中爆裂出歡呼聲,蕭定南向上施禮,“皇上,又是您的禦鷹拔了頭籌!這鷹兒勢如閃電,果然了不得!”

其他臣工也附和,“一萬只鷹裏方出一只海東青,一萬只海東青裏才有一只青羽玉爪;萬歲禦鷹真乃神雕!”

耶律真元一笑,向眾臣舉杯。他自己瞇起眼睛來遙望碧空青草,視野裏仿佛靈翼而動的不是只鷹隼,而是個青衫少年。

草原上以青為貴。那青衫少年於水天之間騰躍翻轉,矯若游龍,便仿佛是青天碧草的靈韻全都集於他一身。

“好!”耶律真元忽地一聲高呼,舉起金杯。

卻終究還是頹然坐下來,將金杯空擲。

水天浩瀚,只有群鳥翻飛,哪裏還有那孩子的袂影?.

後妃帳中,這一幕也落入皇後蕭貴哥眼底。

蕭定南妻、契丹公主耶律真晴湊過身來,“皇上恐怕對那孩子念念不忘。”

“又能如何?”蕭貴哥冷笑,“我契丹有史以來,帝王的後宮裏諸姓後妃皆有,可是你又何曾見過有太後不姓蕭?”

“太祖皇帝立下的規矩,王族耶律氏只允許迎娶蕭氏女為後,我就不信皇上敢違了這個例!”

耶律真晴一笑,“皇後說的是,否則恐怕那孩子早已作了太子。”

“娘,我的鷹兒也捉到了天鵝!”帳外,一個明媚動人的少女奔進帳來,衛兵都趕忙見禮。

耶律真晴連忙起身,“月牙兒,皇後在此,休得無禮!”

那少女穿桃紅的窄袖小襖,領口到袖口出了一圈兒白狐風毛,腰上束著縷金嵌寶的腰帶,腳上一雙白鹿皮的軟底翹頭小皮靴,整個人明麗俏皮,恰如三月春花。

“皇後姑姑,月牙兒給您見禮!”就算當著一帳的後妃,少女也並不局促,歡跳著徑直過來攀住蕭貴哥的手臂。與其說是見禮,不如說是撒嬌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蕭貴哥便笑,“我們月牙兒不必如此多禮。”

“雕兒能捉到天鵝為上,月牙兒的雕如此爭氣,姑姑要賞你些什麽才好?”蕭貴哥說著擡頭瞄了一眼耶律真晴,“月牙兒自己挑。但凡姑姑有的,只要你開口,姑姑無不給了你!”

耶律真晴面上登時一亮,用盡眼色提示女兒。

怎奈月牙兒仿佛沒看見,只笑,“皇家規矩,天鵝的羽毛不許擅動。皇後若愛惜月牙兒,便將我那只雕兒捉到奠鵝羽毛都賜給了月牙兒吧!”

37、心事一彎

“月牙兒,你真是氣死為娘了!”

轉出後帳,耶律真晴便一把捉住女兒的手,“皇後的意思多麽明白,她只等你開口請求指婚!你註定了是契丹的皇後,你卻說要什麽天鵝絨羽!”

“誰說二皇子就一定是未來的皇帝?”月牙兒也不肯讓,“二皇子雖是皇後嫡出,但是至今尚未被立為儲君。”

“娘,我不要嫁給二皇子,您別逼我。”

“傻孩子,這只是早晚的事!”耶律真晴凝著女兒,“你不會還在惦記那個孩子吧?月牙兒,他如今私逃在外,生死未蔔;恐怕他是回不來了!”

“娘,您說什麽?為什麽他回不來了?”月牙兒含淚,“不會的。他跟我說過,是要去做一件極重要的事,他說要讓所有輕視他的臣工都對他刮目相看!”

“就算他不是皇後嫡出,但是誰也沒有他出色!他必是我契丹未來之君,娘,您說我是皇後命格,那我自然只嫁給他!”

“他要做一件極重要的事?”耶律真晴捏著女兒的手,“他是這麽說的?他要去做什麽?”.

“清笛姑娘可起身了?”

一大清早就聞得門口有巧兒的聲音,清笛咕噥了聲,翻身慵懶地伸腳尖兒去踢小六,“醒來,你該出去了。”

小六早醒了,凝著清笛,呼吸不暢。

她穿薄紗睡衣,內裏水紅的肚兜都透出來;長長的青絲被汗洇濕了裹在身上,絲絲纏纏。襯得一身的嬌態慵懶。

渾身都是軟的,連嗓音仿佛都沁著蜜汁。

小六一動,一把捉住清笛的足。

小小一弓,如蓮瓣熨在掌心。

“咯咯,你討厭,癢……”清笛未纏足,然天生玉弓,惹人遐思。

怕他纏磨,清笛自取了披風裹著身子,除了帳幔去,“橫波姐姐有事?”

巧兒忙笑著搖頭,“是安公子遣奴婢來。”

巧兒說著還四下瞄了瞄,“那日安公子私藏了姑娘你的羅帶,得了空遣奴婢送來。本想自己來,卻知道必吃姑娘的閉門羹。”

“羅帶?”清笛聽了面上一紅,急忙扯過來握在掌心。

那日唇藝比試,事後現裙帶不見,還以為是小六那孩子偷偷抽走;沒想到原來在鳳熙那。

女子裙帶,自是暧昧,清笛不欲人知。

更何況此時小六尚在帳幔裏,唯恐他聽見。那孩子醋意上來,又不知要怎麽折騰。她也怕了他.

“清笛姑娘歇著吧,巧兒告退。”巧兒為表達親絡,還補充了句,“奴婢是趁著主子沒起身才過來的。待會兒我們姑娘起身兒了,少不得又要熱水。”

巧兒說著紅了紅臉,“姑娘也明白,我們姑娘晨起勢必還要與安公子歡好一回的。每次都要盡興了,方要熱水……”

清笛心緩緩沈落,“安公子他,最近又在橫波姐姐處歇息了?”

巧兒抿嘴,“正是。恩愛更勝往昔。”

清笛進了帳幔,便將羅帶賭氣扔在一邊。

小六瞇起藍瞳,伸手握住清笛腳踝,低低怒吼,“你在想他!”

38、薄怒微嗔

巧兒回到橫波的院子,詭笑覆命。

橫波獨自在鏡前梳妝,房裏早不見了鳳熙的影子。

橫波隨手從妝奩箱子裏抓了一把錢,扔給巧兒,“倒伶俐。讓清笛只以為你去送裙帶,偶然才提起公子之事。”

巧兒連忙謝過,“自然絕不能讓清笛奪走安公子!”

橫波清冷一笑,“清笛什麽都好,單一樣兒,性子太烈。即便公子對她有心,可是她的烈性兒也早晚傷透了公子的心。”

“這天下的男人,哪個是經得住女人冷若冰霜的?就等她對公子越冷淡,我偏對公子越溫柔。公子早晚還會返回我的溫柔鄉。”.

清笛房裏,帳幔低垂,一片晨起溫軟。可是她跟小六之間卻劍拔弩張。

小六攥著她白玉似的足踝,恨得面色鐵青。

“與你何幹?”清笛踢蹬,“你們男人,又有幾個說實話的?”

清笛掙脫不開,越惱怒,索性跳下床來,扯著小六的鑌鐵脖套,“他說過,自打花園裏見了我,便再不對橫波上心。如今倒好,聽見巧兒的話了吧?——恩愛更勝往昔!”

“還有你!”清笛身子嬌軟,卻聲如銅罄,“在我面前說,沒碰過別的女子,說自己個兒是我的;哄得我讓你又摸又咬,每個晚上還要被你纏磨得親吻夠了才能合眼——誰知你依舊是個口不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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